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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寒冷的冬夜,我出差来到一座孤零零耸立在荒郊野外的小火车站,时间是凌晨三点零五分。
车站凄凉且冷清,我下火车后,我以为下车的只我自己。
迎着寒冽的北风,我瞅见另一节车厢里走下一位旅客,我才感觉小站并非冷清的连兔子都不拉屎。
走下路基我来到出站口。
我把车票递到女值班员面前,此时,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盯路基那边。
对于急于出战的我来说,顿时升起一股火焰。
我刚要发火。
女值班员扬起脖子却朝路基那边喊道:“喂!
往这边走!”
我才明白她是喊另一位旅客,除我之外,唯一的另一位旅客。
我这才看到,那个旅客,没往出站口这边来,而是贼一样匆匆沿路基方向奔去。
路基两边的护栏,显然挡住了他跳下路基横插出去的欲望。
寒风吹动路基栏杆,吹动两侧光秃秃树木,漆黑夜空里发出“呜呜”
惊秫叫声。
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时隐时现的身影。
我的第一反应:是逃票旅客。
我还没反应过来,女值班员一把推开我,大步冲上路基。
那人并没逃走的任何征兆,随着女值班员吆喝声,慢慢停止脚步,犹豫一会儿,转身朝出站口走来。
检票口门口,几盏灯从不同方向射来,把门口照射的如同白昼。
我仔细打量这个人,他穿一身破旧棉衣,前胸衣襟油污污的,袖口裸露着已经发黑的棉絮,确切说是纤维棉。
看去五十多岁模样,黝黑的脸皮,黑胡茬像一根根钢针直立着。
“检票,拿出票来!”
女值班吆喝道。
显然,根据以往经验,他知道面前是逃票人。
那个人像一个罪犯,手里握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包,空的。
木讷的两手揉搓着,眼睛一会儿盯女值班员,一会儿目光落在自己揉搓的手背上。
“快拿出票来!”
女值班大声吆喝。
女值班员一再催促下,那个人才喃喃说:“票找不到了。”
声音小的几乎他自己听到。
“说什么?”
女值班员大声吼叫,也许他们平素就这样吆喝旅客,习惯成了自然。
“我的车票找不到了。”
他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找不到?”
“路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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