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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我想买一挂爆仗。
一挂爆仗一毛钱,我没钱,跟娘要。
娘说:“点爆仗炸手,乖,咱不玩那个。”
我说:“娘,我要,我长十二岁了,过年没见过咱家点爆仗,今年买一挂点吧!”
娘说:“一毛钱能买二斤米,能买十个鸡蛋,能买五袋盐——够咱全家吃好多天,买一挂爆仗,“嘣啪”
响了,没了!
有啥意思!”
我说:“娘,过年点爆仗驱邪,你忘了,夏天我被窝里钻进来一条红花长虫,吓死人了,大年初一放挂爆仗,震宅子,红花长虫不敢来呀!”
娘不言语了,瞬间,脸上掠过一丝阴云。
娘听信我的话了,娘把手伸兜里,我以为给我掏钱,高兴地说:“娘真好!
娘太好了!”
娘掏出来一个钥匙,老式的,一个杆,前面一个“十”
字头。
娘说:“去吧!
把东屋的砖搬院旮旯里,再把屋子打扫出来,干利索了,给你一毛赏钱。”
东屋堆满了破砖头,上面盖烂柴草,落一层尘埃。
一搬动,满屋尘土飞扬,呛的我喘不上气来,眯眼了,眼生疼。
我不怕,我记着娘的那句话:干完,给一毛赏钱。
娘问:“累啵?”
我说:“不累!
不累!”
娘说:“吃饭干吧!”
我说:“不饿!
不饿!”
天黑了,屋里黑的像一层黑漆。
娘说:“明天搬吧!”
我说:“不!
今天搬完!”
又干一阵子,夜渐渐深了,砖太多,我搬的实在累了,就蹲在院里柴草窝里小憩,不大工夫,两眼睛瞅星星,瞅一会儿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娘推推我:“唉!
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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