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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榜了,发榜了,”
吆喝声从门口传来,“大爷高中了。”
堂屋里闵夫人站起身,满脸欣喜地看向旁边的闵子臣:“上天保佑,老爷保佑,子臣考中了……”
两年了,家里终于迎来一件喜事,闵夫人双手忍不住颤抖。
闵子臣却是神情沉稳,一直等到小厮进门才道:“是甲科还是乙科?”
小厮满脸笑容:“乙科头名,乙科的大榜上少爷的名字是头一个。”
闵子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没有十分高兴,也没有十分失望。
闵夫人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自从回京之后,儿子就一直闷闷不乐,听说了陆瑛的死讯,从此之后更是很少出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
这一读就是两年。
终于朝廷开恩科,她期盼子臣中榜之后会有改变,可是现在她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也许这就是闵家的报应。
先是对不起皇后娘娘,然后背离了陆瑛,陆瑛死了反而得到了解脱,而他们却还要苦苦煎熬。
闵夫人看向闵子臣柔声道:“考中了是好事,恩科中榜的士子都要去面圣,你要仔细准备准备。”
盼着考中,考中了却不知是福还是祸。
子臣总是跟着陆瑛离京的人,虽然朝廷允许他参加科举,将来入了仕,只怕也会受影响,皇上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是衙门里的官员不一定会这样想。
当时赵太妃带着襄郡王偏居一隅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的人,子臣不愿意离京,他们也就被留下来,虽然说生活照旧,可是许多人家也不愿意与他们来往。
“哥哥考中了吗?”
闵江宸走进屋内,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欣喜。
闵夫人点点头:“一会儿朝廷就会来报喜了。”
“那要有个思量才好,”
闵江宸道,“是不是让人去问问,不知会给哥哥什么职司。”
闵夫人正要应和,闵子臣摇了摇头:“不用去问了,我已经有了思量,等到面圣的时候,我会向皇上求情,求皇上看在父亲的面上,应允我……”
闵夫人诧异地张开嘴:“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求官不成?既然考上了进士,就和旁人一样,一点点地做起,不要有太多的妄想,万一皇上……”
她急得说不出话来,闵家是有罪之人,朝廷允许子臣参加恩科已经是皇恩浩荡,他们怎么能得寸进尺。
“子臣,”
闵夫人道,“我们家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你可不能再犯错了。”
闵子臣低头道:“儿子知道。”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朝廷正式文书下来,闵家宴请了一桌客人,闵子臣妥帖地将客人送走,这才带着小厮骑马向城外去。
城外一处敝旧的院子内,荒草丛生,一个驼背的老家人在不慌不忙地扫着落叶,穿着粗旧衣衫的婆子撵着站在磨盘上的鸡,两个人半晌才看到闵子臣。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老家人不耐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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