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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悲凉的声音胜却了世间的一切哀乐。
宗政殒赫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
漫夭心底震了一震,到底多深的痛,才会让一个人希望被挫骨扬灰,永诀来生?
“主子!”
秦申痛心唤了一声,眼中也涌现了无数哀伤。
傅鸢气息已弱,转目望向苍穹,看那飞翔在广阔天际之中的苍鹰,是那么的自由自在,令人心生向往。
她缓缓展开笑颜,喃喃道:“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等这一刻,原来已经等了这样久!
手指滑落到地上,万物归于平静。
宗政无筹立在那里,看着手中的剑,在那女子身上绽开的血花,他一动不动。
没有悲伤,也没觉得解恨,只是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松开剑,无意识的后退。
漫夭担忧唤道:“阿筹?”
傅筹仿佛听不见,静静的转过身,沿着台阶走下去,脚步沉重而缓慢,又有些虚浮,仿若走在云端。
宗政无忧望着他的背影,一身萧索之气,他皱了皱眉,冷漠的眼光划过一道异样的神色,看着宗政无筹在高台下的雪地上拖出两道凌乱的脚印。
宗政无筹眼望着前方,目光空茫无物,英俊的脸庞染尽风霜,眉梢眼角刻下了无尽的沧桑。
这一日,太长,长到他好像走完了一辈子。
他牵着他的马,在漫天的风雪中走出了轩辕殿的广场,在外头数十万人诧异的眼光下,用一身的孤绝气息隔绝了所有欲上前询问的将士。
一代帝王,宗政无筹,他就那么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只带走了一匹马。
那匹马,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伙伴。
凛冽的寒风刮起他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飞舞,张扬着寂寞的表情。
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他肩头,覆上一层白色,他的身子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失去了融化冰雪的能力。
他就那样走出启云国的皇宫,走出所有人的视线,一人一马,在狂风中飞奔离去,背影萧索而孤绝,仿佛一去便永不回头。
宗政无忧没有阻止,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突然变成了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都不能适应。
那些仇恨虽是假的,可他们对彼此的伤害却是真实存在过。
秦申抱起傅鸢渐渐变冷的身子,眼光一寸寸散开,再也聚不到一起。
他表情木然的对宗政无忧说道:“我要带她走。”
宗政无忧冷冷皱眉,“朕几时说过要放你?”
宗政殒赫望了秦申一眼,那表情立刻让他想起云儿死去时他的心情,他叹了一声,“哀莫大于心死。
无忧,让他们去吧,事情到此为止。”
对于一个渴望死亡的人来说,让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天仇门门主秦申,也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医术精湛,武艺超群,却为一个女子,自愿进宫做太监,那份情有多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宗政无忧松开紧握的手心,不再说什么。
秦申目光空空,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一月之后,我会让人把云贵妃的遗体送回京城。”
宗政无忧和宗政殒赫皆是一愣,不待他们说什么,秦申已经飞身离去。
有时候就是这样,若能适当的宽恕别人,也许能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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