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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却走不快,宇文初的车驾走得不紧不慢的,把个道儿紧紧占着,明珠既不能超过他的车驾又不能让他走快些,只能忍气吞声地坐在轿子里苦挨,好不容易走到岔路口,她才扶额大笑一声:“总算是起凉风了啊。
改道儿,走小路,小路凉快!”
宫人自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就改了道。
前面敬松看着那乘小轿很快就走得不见了影子,忧虑地偷觑了车里的宇文初一眼,这叫怎么说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殿下为了那个人不惜惹哭太妃娘娘并激怒太皇太后,被罚在烈日下跪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起了身,却又磨蹭着有意想陪佳人多走一段,奈何佳人却不领情。
以那个人的性情,指不定还会觉得殿下烦,挡着别人的道而不自知,哪里会懂得这样婉转的情怀?
宇文初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书,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神色更不见喜怒,只是轻轻敲了凭几两下,车夫听见,便扬鞭加快车速,把那占了许久的道儿让了出来。
敬松看着自家王爷那始终挺得笔直的背影,忍不住低声道:“殿下觉得膝盖怎么样?要不要弄点药酒来揉揉?”
宇文初轻轻摇头:“这点苦我还能吃。
太妃再使人来,就说我不在。”
敬松叹了口气,劝道:“太妃自有她的考量,也是为了殿下好。”
宇文初淡淡地道:“我自己知道什么才是对我好的。”
敬松知道他的脾气,这意味着他不想再听有关这件事的任何建议了,于是牢牢地闭紧了嘴,再不发一言。
明珠回到家里,丝毫没有自己其实是被太皇太后赶出宫来的羞耻感,而是得意洋洋地看着哥嫂打赏送她回来的宫人,再拿着自己从宫里得来的好东西四处炫耀分发。
傅明正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她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唇边露出几分讥讽笑来:“真是恬不知耻啊,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其实是被赶回来的吗?”
几个得了好东西的侄儿侄女顿时瞪圆了眼睛看向明珠,一副“姑姑你怎么又闯祸了啊?你到底闯了什么祸,居然会被太皇太后赶出宫来?”
的表情。
明珠被扫了面子,恶狠狠地瞪了傅明正一眼:“你见过被赶出来还有轿子相送,还有这么多赏赐可拿的人吗?”
这人果然是亲近不得的,狗嘴里总也吐不出象牙来,无时无地不想拆她的台。
傅明正似笑非笑的:“是没见过,所以父亲要你即刻去见他。
据说是太皇太后有命,让他好好教教你。”
崔氏等人听见,全都担忧地看向明珠:“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明珠含糊道:“没有什么。”
快步出了房门,听见傅明正在后头替她遮掩:“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个宫人对她不敬,她拿鞋底子抽人耳刮子,把人脸都打烂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静默,片刻后,三嫂宁氏才结结巴巴地道:“从前也会和人动手,但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狠的……”
接着又听母亲理所当然地道:“一定是那宫人惹急她了!
我们家明珠最讲道理的。”
明珠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父母真是把她宠狠了,怎么都是她有理。
仰起头来,把眼里涌出的泪花逼回去,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护住家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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