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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原来人最痛最痛的时候是喊不出声、哭不出眼泪的。

他浑身僵直地跪在雨里，疼痛和与疼痛抗衡的本能让他手脚冰冷如石块。

他不敢动弹，生怕挪动身体任何一处，那痛苦就会立刻把他从内至外彻底撕裂。

&ldo;你的&lso;神光诀&rso;第五重，那些孩子只有一二重。

&rdo;李舒扯下他颈上那串包了金皮的铁丸子，链子断了，只在左右手各抓一个，&ldo;巧了，我的&lso;明王镜&rso;第七重，你只有第五重。

&rdo;

他微微弯腰，盯着金满空惊恐双目。

&ldo;是的，是我。

你们遍寻不到的苦炼门门主，英则。

&rdo;

金满空眼泪鼻涕齐流，嘴巴张大，啊啊痛吟。

来自李舒的&ldo;明王镜&rdo;内力只在最初保持冷静，随即像无数尖刀，在他丹田搅动。

就像更浓的墨滴入了淡墨之中，它正尽全力污染和同化金满空丹田。

&ldo;多谢你的师父和栾秋吧。

&rdo;李舒笑笑，&ldo;他俩一前一后，教会了我怎么抵御和吸收&lso;神光诀&rso;。

&rdo;

他像是真的要跟金满空讨论这个问题，摸着下巴说：&ldo;或许还有苦炼门的长老们，我也得多谢他们。

若不是那天长日久、绵延数年的传功、化功，要不是我宁可受罪也不愿死的心……&rdo;

他打了个响指。

&ldo;你现在是愿意受罪，还是愿意死?&rdo;

他面上是笑着的，心头烈火却越烧越炽热。

金满空因痛苦而狼狈、丑陋，越是看着那张脸，李舒就越是无法控制地回忆起自己遭受的一切。

他身上没有伤口，只有皮肤之下、血肉里的痛楚记忆。

记忆在这雨夜蓬勃地复苏了，藤蔓一样纠缠着他，在他身上又一次、无数次地切割出看不见的创口。

愤怒和悲伤把烈火喂得茁壮。

它们也同样是&ldo;明王镜&rdo;的养料。

李舒无法控制自己，他只能想到一个让痛苦中止的办法：只要金满空断气就行了。

金满空死了，不再因为痛苦而面目扭曲，他李舒就可以暂且忘记过往发生的一切。

铁丸子在他手里抛动，李舒脸上的僵硬的笑消失了。

他像一具木俑，来到金满空面前。

预知死亡的金满空跪在李舒前面，艰难摇头。

他是想求饶，但一开口，流出的只有涎水。

铁丸子按在金满空左右太阳穴上。

同样像把铁丸子按入豆腐一样，没有任何阻碍。

金满空双目突出，遍布血丝，&ldo;明王镜&rdo;的内劲正在不停地通过太阳穴潜入他体内，一种爆裂的痛苦在胸口和丹田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