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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将汤勺里的鸡蛋递到了少妇面前,她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张开口吞咽的打算,叶芷青抓着她的手猛掐虎口:&ldo;小嫂子你醒醒,你若是不吃点东西,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怎么对得住你死去的丈夫?你不想为他申冤报仇,为了他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吗?&rdo;
也许是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也许是叶芷青的话太过戳心,少妇目中迸发出求生的光芒,挣扎着一口口吞咽着婆子喂过来的吃食,胡乱嚼两口就吞了下去,倒好似在啃仇人的肉。
婆子喂了少妇吃了两个荷包蛋,一碗鸡汤面,她闭上眼睛捂着肚子时不时,婆子便提了食盒准备回去:&ldo;作孽哟,我去厨房找人烧水去,再求夫人垂怜,找些小被子小衣服过来,也好等生下来穿,不然难道让小人儿生下来就光溜溜的?&rdo;
她听去报信的衙差说这家人前来鸣冤,没想到亡者的妻子早产,只能挪到旁边来生产,亲眼看过了更觉可怜。
婆子腿脚快,这边少女的产门开了四指,她那边就又有人抬了热水过来,后面还陆续送了小孩的包被衣服,以及给产妇生完了穿的衣服抹额等物。
老妇人跪下不住朝着后院磕头:&ldo;夫人大恩,老婆子无以为报。
夫人菩萨转世,等我儿子的案子审完了,我一定要为夫人立个长生牌位。
&rdo;
接生婆跟请来的几位大夫一同进了府衙,这边在生孩子,那边在审案子。
产妇起先还能忍着,后来疼的实在忍不了了,只能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她的叫声清晰的传到了隔壁大堂,而亡者就被放置在堂上,好几位大夫接过药渣来都辨认,最后的结论同刘大夫的相同。
那掌柜的还待要狡辩,府君气的猛拍惊堂木:&ldo;大胆刁民,竟然用发霉变质的药材给人吃,吃死了人还想抵赖,先打五十大板!
&rdo;
差衙如狼似虎扑了上来,将那掌柜的拖到一边凳子上去打板子。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脑袋正前方就放着亡者,一棍子下去掌柜的嗷的一声惨叫,紧跟着第二棍子就下去了。
他吃疼不住,扯开了嗓子直喊:&ldo;大人且慢,我认识……嗷疼疼疼……&rdo;
隔壁的产妇也在凄厉的惨叫,两人的惨叫直往人耳朵里钻,忽然听到隔壁一声欢呼:&ldo;生下来了生下来了……&rdo;
府君抬手示意安静,打板子的衙差暂时停了下来,大家都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好奇生了个男孩女孩,紧跟着却是一声凄厉的似乎要震破喉咙的哭声:&ldo;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竟然教我们家里绝了嗣……&rdo;
紧跟着是接生婆焦虑的声音:&ldo;可能……活不过来了。
八个月怎么能活得了啊?&rdo;还有&ldo;啪啪啪&rdo;的巴掌声,接生婆直喊:&ldo;别打了活不了啦。
你看这脸色紫涨怎么可能活?&rdo;
有穿堂风吹过,掀起了盖在亡者脸上的白布,露出一张死不瞑目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正趴在那里喘口气的掌柜的低头就看到了亡者,似乎还看到他眨了下眼睛,正瞪着他一般。
掌柜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可惜被衙差死死按在条凳上不得挣扎,只能扯开了嗓子凄厉的大喊:&ldo;诈尸体了诈尸了……&rdo;
衙差们心里正发毛,不防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怒气冲天,狠狠一板子下去,他的惨叫立刻响了起来,打破了方才渗人的气氛。
第五十五章
接生婆过来的时候,叶芷青已经是两手沾血,满头大汗了。
说实话,她真没什么接生的经验,至多就是上次杨娘子难产,孩子先伸了脚出来,她也只是从书上看来的办法。
但是比起长年接生的婆子,终究算不得有经验。
她往旁边挪挪,给接生婆让出道儿来。
不多时孩子倒是生了下来,可生出来就紫涨着一张小脸,都没有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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