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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这样担忧,管教自然就严,想着现在严苛些,总好过以后嫁去婆家被嫌弃,在家被自己亲娘训斥,总好过以后在婆母面前没脸。”
“话是这样没错,”
安国公点点头:“想到红裳要远嫁,等闲再也见不到,儿子也是有许多的不放心。”
穆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大约是人老了,总是想得多,我这些年想着你大姐和妹妹,却总是后悔。
为了让她们出嫁后过得容易些,我恨不得在她们出嫁前将一切都教好,她们小小年纪就跟在我身边,规范言行,学着如何讨好长辈、如何管事理家、约束下人,小小年纪就被我教得颇为沉稳持重。
你大姐她们从未觉得我的教养有什么不对,这样的姑娘嫁到外面去我自然也放心些。
可是啊……你可曾见到你大姐她们像红裳一样,笑得如此天真无忧无虑。
孩子总是孩子,可她们年纪小小就被我教养得如此懂事稳重,到底是不是真对她们好?到底是为了我放心,还是为了她们好,我活到这把年纪,反倒说不清了。”
安国公想到自己远嫁两个姐妹,也是心中十分惦念。
二十年了,小妹十几年前还被婆家人带着进京省过一次亲,大姐却真的再没机会与家人见面。
虽然平日书信不断,但的确算得上一别经年,再见遥遥无期。
“娘,您别这样说,”
安国公垂着头,有些难过地开口:“大姐和妹妹眼下过得都好,这就足够了。”
“信上说的是好,”
穆老夫人低声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好。
就怕是她们太懂事,净捡些好事说给我听。
你看,时时刻刻拘着她们管教,到头来我还是不能放心,所以我才后悔,还不如让她们在娘家时过得舒心痛快些呢!
嫁了人到了婆家,总是不能像在家一般自在。
所以到了红裳,我总不愿意像以前一样,拘着她教她,让她早早懂事。
那么早懂事又有什么好,孩子就该有个孩子的模样。
只是让红裳这样长大,我却也更不放心,所以才想着……算了,我知道这也是不可能,不说了。”
“嗯!”
安国公自己也是心里难过,却还是硬着头皮安慰自己的老母亲:“好在红裳才十二,还能陪您几年呢。
不急,有些事,等她长大些再慢慢教。”
穆老夫人点点头,思忖片刻之后又开口说道:“九月二十三是礼亲王生辰,今年让你媳妇带着红裳去拜寿吧。
左右红裳以后都要远嫁,也没必要太谨慎了。
我们家这一辈子只有红裳这一个丫头,成日拘在家里,只能和自己的那些兄弟们玩,连个相好的小姐妹都没有,这孩子也是可怜。”
“是!”
安国公笑着点点头:“红裳定然开心,她长这么大,也没去过几次礼亲王府。”
“唉!”
穆老夫人轻轻摇头:“若不是当年你和你媳妇两情相悦,跪着求我们,你父亲也不会松口让宗室女入我穆家门。
一晃这么多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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