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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对此并不介怀,若因此动怒分心而影响了答题就太不值当了。
章越明白等闲的打击报复根本伤不了赵押司的筋骨,故而对于赵押司这样的人最好报复就是自己考得好。
自己考得越好,对赵押司这样的人打脸就打得越狠。
什么是功名,为何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功名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而是要考自己一笔一划地博来。
章越想到这里,全卷已是写完,除了一两个地方没有把握外,基本可以说是稳了。
这帖经墨义都是客观题,自己一目了然,考完了心底就有数了。
章越一看左右经生们都已在答最后的题目了,也有人正在审最后一遍,有无错漏,修改措辞。
但章越此刻却忽然从席上站起,左右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这名胥吏突地意识到什么,正欲上前要拦,章越已是迈出步子。
但见章越走得不慢也不快,自有读书人的从容,但不知为何几名厢兵仓皇失措,要阻拦时已是慢了一步。
交错之间,章越闪开了一个迎面扑来厢兵,直接踏至堂前。
“来不及了。”
胥吏跺足。
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章越快步走至堂前向高坐堂上的县令一揖道:“学生章越已是答完,还请相公阅卷。”
下面答卷的进士科考生一阵嗡动,有考生请求考官亲试的规矩么?
县令坐在那,面对这不合常规的一幕,脸上自是不悦。
县令心道,章越?那不是这个让自己亲自具结的人吗?果真有些狂妄自大。
“进前来!”
县令声音冷淡,而当章越将卷子放到县令案前的一刻,那名胥吏几乎要昏倒了,卷子已在县令手中,他也就没法子动手脚了。
县令看了章越一眼,倒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记不得他在哪里见过。
“好字!”
县令先是点了点头,又看卷子没有半个墨点,一处涂抹都没有,不说对还不是不对,这样的卷子看得就是舒服。
县令是个有雅癖的人,最厌倦任何不整不洁的地方。
章越这卷子完全可以入他的眼。
但一名经士卷子有什么好看的?县令乃进士科出身,对于死记硬背的经士自是有优越感。
“胡教授你来审!”
县令将卷子递给了县学胡教授。
经士的卷子是他出的,自有审阅之责。
县令又看向章越道:“本官似哪次见过……是了那日在……”
章越心道终于想起来了:“那日学生与师兄……”
县令摆了摆手笑道:“既是认识本官,为何保书无法具结,不找本官,却去找了伯益先生出面?”
章越听出县令口气中的责备,低头道:“学生知错。”
县令看似宽厚地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本官给你两个时辰答卷,你却只用了一个时辰,难道是嫌本官给得太足太宽裕了?”
“学生不敢。”
县令笑道:“才华横溢,自是有傲气,本官省得。
你既提前交卷,看来是要本官亲试于你,那本官不试其他,就试你诗才。”
章越闻言道:“学生只学经义,不通诗赋。”
下面进士考生也是抬起头心道,这不是刁难人吗?
经士考诗赋从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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