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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撬起眼皮,看了一眼淑贵妃,面无表情的说,“你既然找到我这里了,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淑贵妃点点头说,“是这样的,之前由勤王带兵攻打北境南国,北境南国战败归顺我大燕国,而北境南国的国王沐殷被带回了宫里,并且深得皇上宠信,自从这沐殷来到后宫皇上就没有再临幸其他妃嫔,现在更是守着沐殷连早朝都不上,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没有过,再这样下去恐怕大燕国会成为第二个北境南国。”
“妖言惑众。”
太后不悦的看着淑贵妃,“你身为贵妃怎么可以说话如此口无遮拦,我堂堂大燕国,国富民强,人才济济,怎么会因为一个沐殷成为第二个北境南国?”
淑贵妃立马跪在地上悲情万分的说,“太后娘娘,实在不是若芙夸大其词,您是没有见过那个沐殷,长得甚是妖艳,皇上完全被他迷惑了,臣妾多次劝说皇上,可是皇上根本就不听,还斥责臣妾大逆不道,就连勤王都劝说皇上不要宠信沐殷,说此人不该留该斩杀的。”
太后靠在引枕上,脸色柔和,对淑贵妃说,“起来,哀家又没说你什么,既然你所说属实,那这个沐殷就确实可疑。”
淑贵妃点点头说,“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个沐殷之前在北境南国时可是有很多传闻的,什么狐狸朝拜,数月来的大雪,现在又成了亡国之君,您说他不是妖孽是什么?”
皇后这时才想起来说话,声音柔和温顺,“淑贵妃如此着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臣妾见过那个沐殷一面,长得确实很漂亮,真的是绝色,一个男子能长成那样臣妾从未见过。
皇上多日来不早朝,只顾和沐殷在后宫消弭,这已经引起很多大臣的不安,如今皇上将京城的布防交给勤王后就不再处理朝政,听说有时候还让沐殷代理批阅奏章,这实在不妥,所以臣妾和淑贵妃前来就是想让太后娘娘劝劝皇上,应以朝廷天下社稷为重。”
太后听完皇后的话这才点点头,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深沉的看着下坐的两人,“此事既然已经说到哀家这里,哀家自然会找皇上说说,但是皇上会不会听哀家就不敢说了。”
淑贵妃欣喜的点点头说,“太后娘娘说的话皇上还是会听的,不管怎么说,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淑贵妃从太后宫中出来,回到自己宫里,眉头紧锁,对旁边站着的婢女问道,“王府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婢女摇摇头说,“回娘娘,没有。
这几天王府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之前收到佩儿传出来说已经将柒莫身边的一个叫纸鸢的姑娘收为己用,后面就没有消息了。”
淑贵妃气恼不已,“这个佩儿怎么回事?真是废物。”
晚间,王府里一半庭院潇潇如鬼魅,一半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风清殿中,陈公公着急的在外间等候着,带来的接生婆以及几名丫鬟围着王妃接生。
按时间来算离生产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可是到了下午王妃就突然阵痛,接生婆说可能是因为肩膀受伤动了胎气,王妃已经喊了好几个时辰了,就是不见孩子露头,产婆满头大汗找到陈公公说,“我看这情况不太好,是不是找王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陈公公哪里敢在这时候找王爷的晦气,余光往房间撇了一眼对产婆小声说,“不管了,最重要的是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产婆了然的点点头转身进去,王妃已经没有力气了,产婆对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给王妃灌下一碗汤药后,王妃辗转醒来,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嘴唇咬破,手指掐破,终于听见了孩子洪亮的声音。
产婆欣喜的抱着孩子对王妃恭贺道,“恭喜王妃,是个小殿下。”
产婆抱着孩子走到王妃的床前,王妃艰难的支撑起孱弱的身体,脸色苍白,微微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孩子的样子,只听见一名丫鬟大喊道,“不好,王妃血崩了。”
最终那一眼近在咫尺的遥望变成了无法闭眼的遗憾,王妃缓缓倒在床上,恍若慢镜头倒带无数回,依旧只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看不到那张小脸到底更像谁一些。
这种不舍,终究成了黄泉路上挥不去的牵挂,孟婆汤里最苦的一滴泪。
她短暂的一生,不曾直立行走过,卑躬屈膝的听从一切安排,皇上是她不能违抗的,太后是她感激的,那个男人是她深爱的,这些人她或怕或敬或爱,无从自主。
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她粉墨登场拼尽全力为别人演了一出悲剧,没有掌声,没有鲜花,她徒劳一生,换来的又何尝是自己真的想要的。
那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烛滴泪,如果她没有看到那张脸,没有踏进王府的大门,没有为了一颗心煎熬这么多年,东郭黛月,你的人生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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