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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张成英看向袁绮：&ldo;袁法官，我可以再多讲两句吧?&rdo;袁绮点头：&ldo;你有啥想讲或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rdo;

张成英叹了口气：&ldo;袁法官要是知道其中经历，就会原谅我们今天的失态。

&rdo;她接着说：&ldo;我那二阿姐1968年14岁去的新疆建设兵团，在那里当知青。

&rdo;

&ldo;阿尔泰北屯农十师兵团。

&rdo;张惠珍走过来补充：&ldo;当年皆是我跑邮电局去收发，记得来的牢!&rdo;

袁绮的手顿住，她一直以为种种都是巧合，却原来不是。

&ldo;绮绮，这是奶疙瘩，买买提大叔给的，你吃。

&rdo;那个叫秦姗的女孩子往她手里一塞，笑嘻嘻的，眼睛里落满夕阳的柔和余晖。

张惠珍仍在喋喋不休：&ldo;后来知青大返城，当时我们住在弄堂里的老房子，六十平蹲了7个人。

所以1982年的时候，二姐提出要回城，我们也为难!&rdo;

&ldo;哪有7个人?&rdo;张成英问，张惠珍算给她听：&ldo;老娘、哥哥嫂嫂加侄女、这就四个人;再加三阿姐，我、你，不就7个人。

&rdo;

张成英道：&ldo;我讲你算错吧，三阿姐79年就嫁人了。

&rdo;

&ldo;有啥区别呢。

&rdo;张惠珍听得不耐烦：&ldo;六十平方六个人，走路转个身都困难，就这样的条件，她来信想回上海，我们打电话把实情毫无隐瞒地讲给她听，巴掌点的地方，蹲不住人了，多一个都困难。

&rdo;

张成英看着袁绮的脸色，解释道：&ldo;再讲二阿姐寻的男人是新疆本地人，还怀了对双胞胎，按返城政策，回来也无法落户，没户口就没工作，没工资，分不到粮票，也享受不到福利分房，这样吃啥喝啥，还有小囡要养，我们就是上海最普通的家庭，房子小，人口多，阿哥在百货公司做营业员，姊妹几个在棉纺厂挡车，挣的工资吃吃穿穿就没了，哪里还养的起她们四张嘴呢!所以我们要求她自己回来、也是迫不得已!&rdo;又道：&ldo;袁法官能理解我们的无奈吧?!&rdo;

袁绮想想问：&ldo;秦姗的妹妹叫秦洁吧?&rdo;张惠珍道：&ldo;是呀，是叫秦洁，讲起来二阿姐的两个女儿读书都好，听说秦姗在外国读的剑桥大学，徐志摩晓得哇，和她是校友。

秦洁原来在华师大读研究生，后来讲有抑郁症，就休学了，一直在家里蹲，没工作。

&rdo;

袁绮迅速记下来，抬眼见张成英还在等她回话，微颌首：&ldo;我能理解，我姆妈也是知青，67届去的新疆。

&rdo;

张成英和张惠珍都怔忡道：&ldo;没办法，当年上海去的太多了，每家每户都有。

&rdo;

袁绮又问：&ldo;秦姗什么时候出的国?&rdo;

&ldo;她去英国就早了。

&rdo;张成英含混道：&ldo;我刚刚没讲完，当时二阿姐听我们这样讲，又正怀孕，就没再提了，直到93年又来信又打电话，态度坚决要回来，我呢正好办结婚，房子稍微空点，和老娘一商量，就答应她的要求了。

所以讲上海滩像我们这样的兄弟姊妹算良心好的，左右邻居见到都讲，房子好容易空些，要叫旁的人，稍微自私点，就不肯让落户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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