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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青山把嘴里嚼着的大饼子咽下去,挥挥手道:“二姐,你这么学英语是不行的,得大声读出来。”
这个年代学外语,最后大多是学成“哑巴外语”
。
没法子,许多英语老师的口语能力都不行,又很少能听英语磁带啥的,无论学生怎么努力,都很难提高。
刘银凤抬头瞥了弟弟一眼,没吭声,但是那眼神儿已经充分表明了她的想法:你个刚初中毕业的小屁孩懂什么?
刘青山则一拍胸脯:“二姐,以后你的英语俺包了!”
结果旁边的大姐捅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道:“青山,你行了吧,牛皮吹得邦邦响,这次能不能考上高中还两说呢。”
不仅如此,就连小彩凤,都朝他直撇嘴。
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刘青山也是要脸面的,正好也吃饱了,就赶紧下桌:“俺瞧瞧爷爷奶奶去。”
“哥,等等,俺也去。”
老四也麻利地从炕沿出溜到地上。
小家伙鬼着呢,家里没啥好吃的,看看能不能去爷爷奶奶那混点。
奶奶吊在房梁的小筐里,好像还有槽子糕呢,嗯,肯定有。
刘青山领着个小尾巴,刚出大门,就看到二彪子鬼鬼祟祟地蹲在栅栏根儿的阴凉地方等着,上前塞给刘青山一个小篮子,然后挥挥手就跑了。
他一般时候不敢进刘青山家,以前被大姐给掐了一回,胳膊都拧紫了,留下心理阴影。
看看篮子里几条巴掌大的鲫瓜子,还有一斤多来回乱钻的黑泥鳅,刘青山知道,这是把鱼都给他拿来了。
“哥,找个玻璃瓶子,俺要养泥鳅。”
刘彩凤蹲在篮子旁边,想要伸手去抓,又有点不敢。
这些鱼呢,用来给大姐补身子当然是好的,可是真拿回家里的话,估计肯定又得被喂鸡。
倒不是鱼不好吃,关键是烧这玩意没有油的话,腥味贼拉大。
得,还是给爷爷奶奶拿过去好了,等做好了,再给大姐端回来两条。
刘青山拎着篮子,推开了隔壁家的木头门:爷爷家跟他家挨着一起呢。
小院子里收拾得也挺整齐,奶奶是个勤快的小脚老太太。
那时候能裹小脚的,都不是普通人家,爷爷更不得了,年轻时以前当过兵,立过功
后来因为受伤,跟部队失去联系,就一直待在了这个小山沟。
进到屋里,陈设跟刘青山家里也差不多,柜盖上,还摆着一个老旧的座钟。
最中间,则是一个半身的白瓷主席像。
屋里多了俩青花胆瓶,一个上边插着鸡毛掸子,一个上边则插着几支野鸡翎。
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花,绿油油的大叶子,其中还有一盆正开着艳丽的花朵。
日子虽然清苦,但是爷爷奶奶并没有被彻底磨平自己的志趣。
“爷,奶!”
刘青山朝着炕上坐着的两位老人喊了一声,又有点控制不住眼泪。
“呦,是青山啊,吃饭了没有?”
盘腿坐在炕头的刘士奎吆喝着。
坐在那能瞧出来,老爷子的骨架很大,标准的国字脸,虽然满是沧桑,但是依旧透着几分英武,就是瘦,显得皮包骨头。
还有,一双眼睛眯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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