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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游含混地笑了一声,困意朦胧时嗓音沙哑:“有多好?”
“比我站在更高的地方,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告诉我该怎么做。”
“还有呢?”
“愿意信任我,事情交给我之后就不会插手。”
“嗯……”
谢可颂语调平稳,一条一条说,如同在讲一个只属于展游的睡前故事。
于是,直到电影走向末尾,画面渐黑,显现出的happyending的花体字,展游都没有再讲话。
耳边伴着展游规律的呼吸声,谢可颂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看完了长长的演职人员表。
电视花屏,这是深夜的最后一档节目,谢可颂用遥控板关掉电视机。
“所以我很喜欢你。”
他说。
没有回音。
单薄的声音飘在黢黑的室内。
空空的寂静中,谢可颂又坐了几秒,撑膝起身,感到一股阻力。
仿佛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他下意识去探,摸到一只温热的手。
展游入睡时攥紧了谢可颂的衣摆。
身体里的暖意从胃部渐渐渗出,谢可颂整个人都像被浸到浴缸里,泡得很软。
是酒精的缘故吗,昏昏沉沉,头顶仿佛还能感受到展游手掌的热度,大脑徒留一片空白,又似乎被展游的话撑得满满当当。
——不是能力和天赋的差距,而是时间的差距。
不受控制般,谢可颂的手指沿着展游的手臂,虚虚触碰着,往上,不断往上,划过肩头、脖颈、下巴,最后抵达嘴角。
有一点胡渣,沙沙的,但很柔软,稍微用力一点,便会浅浅地陷进去,跟展游平时笑的样子类似。
太黑了,谢可颂想看展游睡着的样子,凑得很近,鼻尖对鼻尖,几乎不敢呼吸。
胸腔痒得宛如一种折磨,触碰对方的手却相当稳。
可以试试吗。
不可以吗。
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或许可以吧。
思绪混乱,谢可颂极慢地俯身,眼里仅剩展游略微张开的嘴唇。
对方的鼻息打在唇上,紧接着是胡渣酥麻的触感,越来越热,还差最后一丝距离——
谢可颂停了下来。
他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衣角从展游手里抽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门合上。
一室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人影动了动。
被子唰地被掀开,随后一记闷响,那人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展游狼狈地躺在地板上,抬起一条手臂掩住面部,几十年来从不害臊的脸皮头一次变得滚烫。
他心如擂鼓,他毫无章法,他知道自己今晚再也睡不着了。
他想,怎么办,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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