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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
在旁人看来,她或许只是垂着眼静默不语,只有岑鲸知道,当时的岑吞舟,全身都麻了。
她没法说话,她怕自己开口,会泄露真实的情绪。
那场面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来调整。
岑吞舟调节情绪的同时,岑奕的情绪却崩了。
他逼岑吞舟回答他,直言无论岑吞舟说什么,哪怕她说沈家人在骗他,说沈家人才是他的杀父仇人。
甚至不用给出证据,他都愿意相信。
然而岑吞舟抬眸,冷冷淡淡的声音,却比漠北夹沙裹石的风还要刮的人脸颊疼“阿奕,不要自欺欺人。”
岑奕那一刻的表情……岑鲸不记得了。
哪怕在梦里她也看不清岑奕这会儿的脸,就好像身体开启了防御机制,本能地让她忘了岑奕当时的表情。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痛。
头在痛,喉咙在痛,胸口在痛,浑身都在痛。
她明明知道如何让岑奕冷静下来,知道用怎样的办法把一切都告诉他,可以让他不像当下那么痛苦。
但她不能这么做。
她教过岑奕——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不要忘了自己来时的路。
岑奕学没学到另说,至少岑吞舟自己做到了,她始终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记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成为反派,最后用自己的死,来换父母姐姐的平安健康。
不把岑奕推开,她死不了。
就算侥幸死了,也会连累岑奕。
所以除了燕兰庭,她也舍弃了岑奕。
从上帝视角来看,就是那个阶段的反派岑吞舟突然“降智”
,把自己手上的好牌一张接一张给拆了乱打,最后输给主角,输得一塌糊涂。
要是写成,最后这部分肯定会被骂烂尾。
岑鲸在梦里胡思乱想,突然眼前的人从岑奕变成了江袖。
那孩子流着泪问她“我对你而言,只是一颗棋子,是吗?”
岑鲸猛然惊醒,心跳如雷。
她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回过神,动作迟缓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披散的长发随着她身体前倾的动作从肩头滑落,遮挡住她微颤的眼瞳。
同床的白秋姝被岑鲸的动作吵醒,迷迷瞪瞪地问“阿鲸?怎么了?”
夜风在窗外呼啸,掩去了岑鲸微不可闻地叹息。
“我发现——”
岑鲸声音沙哑,有几分像梦里的岑奕“人活着还是要多动脑子。”
看她,过了五年不用想太多的生活,脑子直接就锈了,硬是过了一天才发现如今的局面背后,藏着怎样的危机。
……
岑鲸在骑射课上险些被疯马冲撞一事,终究还是传到了白志远和白夫人耳朵里。
白夫人近来沉迷礼佛,常去离家不远的望安庙上香,求佛祖保佑白春毅能顺利参加完春闱,考个功名回来。
如今一听说岑鲸在书院的遭遇,她便在给岑鲸的信里表示此番有惊无险,定是佛祖保佑,硬要岑鲸旬休日陪她到庙里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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