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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昊察觉到他话里有话,跟着静下来,给白绩时间组织语言。
“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喉咙涩涩的发酸,沙哑迟缓地说完这句话后怕苍昊不明白,白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像把伤疤曝露给别人看,大脑也为此隐隐作痛。
他缓了缓才继续开口,“今天是有点意外,我在考场没控制住自己,所以就走了。”
苍昊他听说过这词,但不了解,所以没有贸然的搭话,指着边上的椅子,让白绩坐下来,白绩没看见似地呆站着。
他坦言:“我发病的时候比较容易攻击人。”
创伤后应激障碍?攻击人?
齐项站在门外,把这两句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个词让他一下子回忆起那天厕所里应裘说的话,所谓的“白绩无缘无故打老师”
难道是因为这个病?
不对!
他脑中一闪而过白绩那被泼满了油漆的房子和他那天开始展现出的异样,应该是那天开始白绩才发病的,在那之前白绩很正常,脸色没这么苍白,没这么瘦,黑眼圈也没这么重。
而且那天在他家门口,白绩一直努力的赶自己走,并没有因为生病而攻击自己,就像今天,他发病了,但是首选的解决办法是离开,而非大闹考场。
白绩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偶尔展现的脆弱与他周身发散的凶厉感与对人的排斥感是矛盾的,这种矛盾性吸引着齐项的目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格外关注白绩。
像是在回应齐项的心思,当苍昊问白绩需要老师做什么帮助他时,白绩答道:“您不用担心,我在吃药,不会随便伤人。”
齐项无意识地按捏着指关节,听白绩的话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太想被别人知道。”
齐项听到这话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也没有听他们后来的对话。
此时他坐在家里,笔记本上全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相关信息。
ptsd是指一个人遭遇或者目睹了创伤□□件后心理调节失衡而产生的精神障碍。
齐项支着额头,伸手阖上笔记本,深深吸了一口气。
创伤性事件?
死亡的威胁?严重的受伤?那满屋子的红油漆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自责或者恐惧,背负着过往独自蹒跚在成长的路上,所以才养成他这种冷漠孤僻的性子吗?
白绩说他在吃药,可是这个病光靠药物很难治疗,需要的是心理上认知上的治愈,他需要一个轻松安全的环境,帮助他缓解压力与焦虑。
可现在呢?
被人恐惧,被人误解,他一句不解释,一句不辩解,好像个天生没心肠的冰块,任由别人在他身上泼脏水,把他染成别人眼里的颜色。
而他自己,作为个旁观者,是否也在不经意的时候往上泼了墨呢?
“嘎达——”
齐项摁响指关节,痛得他一激灵,齐项突然觉得家里有点闷,他心里麻麻的像长了个疙瘩,尤其是知道白绩是那个又冷又心软的陪玩后,那个疙瘩越涨越大,似乎要堵住了他全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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