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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瑛走过来,一双半新不旧的靴子停在琅华不远处。
“我以为你看到我了。”
琅华抬起头,第一次她离这么近看陆瑛,近的能看到他垂下的头发,在微风里轻轻摇摆,他曾是她的依靠,她最信任的人,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他在很远的地方。
虽然是同一个人,却不是那个抱着她低声说话的陆瑛,那个可以将难过和高兴与她一起分享的陆瑛。
在一起那么多年。
那些过往总是随时随地的袭来。
陆瑛道:“我换了旧鞋,脚伤还没好,总是旧鞋穿着舒服些。”
琅华有些讶异,她没想过陆瑛会在她面前提起脚伤,因为她知道这伤口所有的故事,脚伤连着他的心伤。
“你知不知道我姨娘的事?”
陆瑛笑起来有些落寞,“我的脚是看她的时候伤的,论理说我不该去看她,长辈认为我不懂礼数,罚我在堂屋里跪了一整夜,陆家是很看重嫡庶之别的,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这辈子都不会被长辈喜欢,所以脚伤未愈我也没有声张,被人知道了反而会错上加错。”
这和以前陆瑛跟她说的一样。
只不过前世陆瑛是在受挫之后跟她说的,而现在的陆瑛是清醒的。
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脱离了前世的轨迹,那么会走向哪里呢?
琅华没有把握。
陆瑛忽然笑了,“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以为我来找你是请你在姨祖母面前说情,放过陆家和王家?”
琅华狐疑地看着陆瑛,她不担心陆瑛帮王家说话,她觉得陆瑛会为陆家开脱,“陆三哥觉得这件事跟陆家有没有关系?”
陆瑛想了想,“有关系,举家搬迁去杭州,要用一大笔银子,都扔给了母亲去操持,母亲才会想方设法地挪动银钱,你的嫁妆就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但是要说母亲指使娘家来害你,我又觉得母亲没那个时间去苦心安排,毕竟这是一件破釜沉舟的大事。”
作为一个内宅妇人,陆二太太没有这样大的魄力。
琅华道:“这么说,不管是陆家还是二伯母都是好人了?”
陆瑛眼睛中泛起几分的波澜,“你别恼,我是不认同陆家长辈的作为,陆家避世这么多年,现在想要子弟入仕也没什么错,错在通过攀结富贵,走那条让人举荐入职的路,如今朝廷已经恢复科举,虽然对出身有些限制,我还是觉得靠科举入仕才是正途。
父亲在杭州谋了职,就将镇江的族人都搬迁去杭州,我觉得有些不妥,毕竟祖茔在此,祭祀田也在此,这才是陆家的根本。”
琅华没想到陆瑛这么大年纪就已经想的这样长远,事实证明陆瑛的想法是对的,陆瑛能被皇上重用,恰恰是他正经的科举出身,有扎实的学识和远见。
琅华道:“所以,你留下来。”
陆瑛点头,“我想要证明我是对的。
我们陆家也有和姨祖母一样,久病缠身不能远行的长辈,如果我能护得他们周全,又保护好了祭祀田,就会赢得长辈的欢心,就会被祖父和父亲看好,那么我虽然身为庶子,也有了机会出人头地。”
“我们的婚事,”
陆瑛认真地看着她,“应该不会从此一拍两散了吧?”
琅华觉得这已经是陆瑛很坦诚地和她在交谈了。
风吹散了琅华悬在腰间的丝绦,也乱了她的心。
如果陆瑛直接向她求情,她会要求自己保持清醒,暂时远离陆瑛。
可现在,陆瑛表明了他的立场。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加更啦我看很多人站队陆瑛和裴杞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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